黑暗中又浮现出爸妈的脸。
烈火里他们替我撕开一道生门。
我尖叫着,眼看他们的脸在火中融化。
“啊!”
我在黑暗中惊声尖叫。
头疼欲裂时,听见一个声音反复在说:“没事,没事。”
像回到温暖襁褓,情绪慢慢平复。
再睁眼仍是黑夜,却有双眼睛将我圈入怀中。
是江执野,他守了一夜,低声哄着:“只是梦魇。”
我突然哭了,推开他。
分不清他的关怀是为我还是孩子。
他眼神茫然,拿出那张素描:“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?”
头痛又袭来,他立刻抱回我:“记不起就不想了。”
晕沉中睡去。
恍惚觉得被埋的回忆正悄悄拉近我们的距离。
那晚过后,他似乎对我多了一些刻意地亲近。
吃饭时会从对桌挪到我身边给我夹菜。
睡前端来燕窝盯着我喝完。
我喝完,他却赖在房间不走。
“不去睡?”我问。
“这,本来是我的房间。”他执拗地站在床前。
两***眼瞪小眼,尴尬得不行。
最后他僵硬地躺在我身边,语气却依旧高冷:“怕你梦魇吓着孩子。”
梦魇跟着我很多年了。
只是怀孕后,变得愈发严重。
梦中的画面也愈发清晰。
高中那年和爸妈出游出车祸。
车爆炸前爸爸徒手砸开车窗把我扔出去。
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在火里烧成灰。
医生说我脑部受创,有创伤后遗症,会遗忘部分记忆。
大脑清醒时会自动屏蔽最痛苦的片段。
可梦里却一遍遍回放那些不愿再想起的画面。
今晚的梦里,我走在长长的医院走廊里,听见一阵哭声。
我寻音走,却走不到头。
就在快要寻到声源的瞬间,感觉有人在翻我身。
惊醒。
江执野难为情地别过头:“你盗汗,把我都浸湿了。”
才意识到,他正撩开我衣服,用干浴巾擦汗。
“湿气对孩子不好。”
他红着脸把毛巾扔给我就躲进洗手间,半天没出来。
直到后半夜,身边才重新有了温度。
我的心,也跟着暖了些。
日子这么不咸不淡过着。
孕晚期恰逢他新赛季冲刺,偌大别墅又剩我一人。
走前,他给我布置了画室,我每天画画打发时间。
江执野母亲带着林婉找上门时,我正在画他比赛时的速写。
她穿着香奈儿套装,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咔嗒作响,对我全是审视。
上次事后林婉把妹妹带回家关了禁闭。
两家世交,犯不着为我闹不愉快。
对林婉我没怨气,只有自卑,还藏着点说不清的妒忌。
妒忌她能光明正大地做江执野夫人。
可这念头却让我羞愧。
她递给我一份offer:
“执野让我给你联系了国外画室,生完孩子就走吧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想起江执野在画室看我画画时,曾问过我想不想出国学画。
这画室是多少美院生挤破头都进不去的地方,
如今却这么轻易落到我头上。
何德何能。
见我沉默,江母补道:“出国费江家全包,另外再给你笔赔偿。”
“等执野打完这赛季,他就要和婉婉订婚,你别在这时候惹事!”
“你该庆幸,孩子还没出生,就给你挣了这辈子都挣不到的钱!”
“林婉大度不计较你的破事,还愿意养这个孩子,你该知足!”
我确实该知足。
纯爱故事从来轮不到普通人。
幻想和现实之间,我选后者。
小说《野火与玫瑰》 第5章 试读结束。
野火与玫瑰(苏清江执野)最新推荐_最新推荐野火与玫瑰(苏清江执野)相关文章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