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礼现场,安云生挂断金丝雀的视频后竟毫不犹豫地跟我提了分手。
“小姑娘现在在家寻死觅活的,我不想让她受委屈,咱们结婚的事先缓缓吧。”
“钻戒你先摘下来,我哄完小姑娘再还你。”
“婚纱也先换下来吧,小姑娘非要给家里的小狗裁一件小裙子,除了你这条别的她都不喜欢。”
这已经是我们在一起的六年中,他第六次跟我分手了。
我平静地脱下婚纱,将婚戒递到他手中。
安云生迫不及待地离开了,临走还不忘嘱咐我安抚宾客,然后再重新订个结婚的日子。
我笑了笑,同样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,随手打通了那人的电话:“我跟他分手了,你说的话还算数吗?”
1.
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因为太过兴奋而微微发颤:“算,当然算数!
“你等我,我马上就回国!”
几乎是同时,一身正装神色匆匆的男人,大踏步走向私人飞机的背影照就发了过来。
“十个小时!”
我长舒一口气,嘴角勾勒出一个淡淡的笑容。
因事折返的安云生恰好看到了我的表情,惊讶地问道:“肖楚楚,你在笑什么?”。
“你现在倒是长进了,学会用笑容来掩盖自己的悲伤了?”
掩盖悲伤?他好像误会了。
不过以前的我的确是会感到悲伤,甚至还会歇斯底里地痛哭大闹。
他第一次跟我提分手的时候,是在他生日那天。
当我提前约好亲朋,端着亲手制作的蛋糕出现在他家时,却撞见了他正搂着乔宁吻得气喘吁吁。
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扑上前去撕打乔宁,却被安云生一脚踹到墙上,磕得头破血流。
他在朋友们的目光中恼羞成怒,死死护住怀里的乔宁要跟我分手。
我彻底慌了神,卑微地乞求着只要他不分手,我可以当做今天没有来过。
最后我因为失血过多昏倒在地,他却毫不犹豫地带着乔宁去了另一处房子共度良宵。
可是现在,我看向眼前的男人,眼中再也没有了任何情绪起伏:“快去吧,别耽误了。”
安云生眼中瞬间弥漫起了甜腻的温柔:“她眼里只有我,把我当成她的全世界,黏人的厉害。”
“你不要多想,这事过去以后咱们再重新选个好日子宴请宾客。”
这种空头支票,我听得多了。
那次我在医院整整住了一个月,安云生却没来探望过我一次。
他的朋友圈里全是跟乔宁约会的九宫格。
他们在烟雨朦胧的江南甜蜜拥吻,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紧紧相拥。
甚至不顾我的身体,在凌晨两点给我打电话要求我去张家界蹦极。
乔宁害怕,但又想挑战一下自己的极限。
安云生就让我先去给肖宁做个榜样。
可是他明明知道,我从小便恐高。
却仍然不顾我的意愿将我拉了过去。
我拖着虚弱的身体站在高台上瑟瑟发抖。
万丈深渊让我头晕目眩。
工作人员看出了我的害怕,小心翼翼地安慰着我。
乔宁却趁我不注意猛地将我推了下去。
我重重地碰到了台子下方的柱子上,又狼狈地直直坠了下去。
腰背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我几乎昏厥。
我咬紧牙,死死忍住痛意以及脑中的晕眩,在空中倒吊了许久才被人拖上去。
终于接触到地面时,我趴在地上吐了起来,却被安云生一脚重重踢在了受伤的地方:“到一边去吐去,恶心到我的宁宁了!”
他丝毫没有发现我已扭曲变形的脊背,自顾自地搂着乔宁离开了。
我的肋骨断了三根,在医院整整躺了三个月,还落下了严重的病根。
那三个月,我是靠着什么在痛苦与绝望中熬出来呢?
想到这里,我嗤笑一声,一言不发地朝外走去。
却与肖宁撞了个满怀。
2.
她哭得浑身颤抖:“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她!云生哥哥,你真的要跟她结婚不要我了吗?”
安云生的脸上全无面对我时的不耐与嫌弃。
他心疼地小跑着上前,把乔宁紧紧地搂进自己的怀里:“傻瓜,说什么呢!”
“你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,肖楚楚算个什么东西,给你提鞋都不配!”
我低下头,默默地绕过抱在一起的两人离开。
身后的乔宁却忽然猛地爆发出一阵哭声:“你还说你不爱她,那为什么把拍卖会上买来的扳指送给她了!”
这扳指是奶奶的遗物,是她生前最喜欢的东西。
后来爸爸因为赌博负债累累,不得已把这扳指赔了出去。
那天我在拍卖会的图册中发现后,欣喜若狂地拜托安云生一定要帮我抢到,并为此付出了自己的全部身家。
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,我加快脚步朝外走去。
手臂却被扯住了。
安云生硬生生地将扳指从我的大拇指上剥下来:“宁宁喜欢,你先给她玩几天。”
我试图阻止他,却被他一甩手,重重地撞到了一旁摆放酒杯塔的桌子上。
“哗啦!”
尽管我极力躲闪,但仍然有许多酒杯砸到了我身上,锋利的碎片割的我鲜血淋淋。
顾不上疼痛,我死死地保住安云生的腿:“还给我!你明知道这对我意义深重!”
安云生皱着眉头:“你不要不识好歹!”
他索性一路拖行着我走到乔宁面前:“给。”
乔宁抽泣几声,嫌弃地皱起眉头:“哪来的血,脏死了!”
她忽然眼睛一亮,将扳指顺着窗子扔进了外面的喷泉池中:“洗一下就好了!”
“不!”
我痛苦地哀嚎一声,跌跌撞撞地朝外奔去,毫不犹豫地跃进冰凉的池水中摸索起来。
“扳指,我的扳指!”
池水泛起了淡淡的粉色,方才被扎破的伤口泡在刺骨的水中,痛得我浑身颤抖。
眼泪大滴大滴地落进池水中,泛起圈圈涟漪。
奶奶,是我没用,连你最心爱的扳指都没有保护好。
天色逐渐阴沉起来,我冻得牙齿咯咯作响,双腿僵硬地好似两根木头,却仍然不死心地在池中寻找着。
四个小时后。
我慢慢抬起腰,将失而复得的扳指放在胸口。
北风呼啸着吹来,我只觉得浑身冰凉,大脑也晕沉沉的,大概是发烧了。
我拨打了急救电话,躲在一个避风的角落等待着救护车的到来。
看到闪烁的灯光时,我已经几近昏厥。
可是一道身影却重重地撞开我,径直朝着救护车走去。
我再也支撑不住,趴在地上晕了过去。
3.
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:“医生,快看看宁宁,她忽然晕过去了!”
再次醒来时,护士正在给我换药。
她的目光中满是关怀和惋惜:“肖女士,你不要太难过,宝宝还会再有的。”
我猛地瞪大双眼:宝宝,什么宝宝?
难道我怀孕了,并且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失去了我的孩子?
泪水瞬间滴落,我死死捂住胸口,痛得无法呼吸。
知道宝宝存在时,却是在失去他的时候。
安云生恰好走了进来。
看见我默默哭泣的样子,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:“我问医生了,她说你还有怀孕的机会。”
“你也是,这么大的人了,自己怀孕了也不知道。”
“宁宁还小,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不清楚,你也不清楚吗?”
我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的用词:“也?乔宁也怀孕了?”
安云生的脸上满是喜色:“是啊,宁宁怀孕了。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,就有了我的孩子。”
“不过她还小,我不能因为孩子捆绑她。我想好了,等宁宁把孩子生下来,就抱来给你养。”
看着他眼中的施舍,我忽然鬼使神差地开口:“安云生,如果今天流产的人是乔宁,你会因为我们的孩子这样开心吗?”
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:“肖楚楚,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!”
“宁宁体谅你丧子之痛,你反而心思恶毒诅咒她的孩子!真是活该!你不配做一个母亲!”
瞧瞧,不过是一个假设,他就气急败坏成了这个模样。
我在他心里连给乔宁提鞋都不配,连带着我的孩子都低人一等。
我伸出手,轻轻抚摸着平坦的小腹:宝宝,你不来这世上,是对的。
见我不说话,安云生的音量放低了许多:“你多学学宁宁,大方善良活泼明媚......”
“云生哥哥,”乔宁忽然出现在了病房门口:“我饿了。”
安云生从善如流地收起对我的指责,屁颠颠地跑过去,还把手放在乔宁的小腹上轻轻抚摸着:
“是我大儿子饿了吧?想吃什么,我去准备!”
乔宁娇嗔一声:“你别这样,楚楚姐姐刚没了孩子......”
安云生头都没抬:“那只能怪她自己不小心,非要去作死,跟你没关系,你就是太善良了!”
乔宁的目光中满是嚣张与挑衅:“我想吃楚楚姐姐做的海鲜粥了,可是会不会不太方便?”
“怎么不方便!”安云生理所当然地看向我:“反正你也醒了,你去给宁宁煮粥吧,别让宁宁和我的儿子等太久!”
“别在这装娇气!不就是流产了吗,人家那些生了孩子还下地干活的有的是!”
说着,他直接上手把我向着地上拖去:“你再不去,我就不跟你结婚了啊。”
“叮咚。”
我拿起手机:“坚持一下,我马上就到了。”
身上的痛苦好似缓解了几分。
六年都坚持过来了,还差这一小会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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