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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三点的“玻尔之眼”实验室，像一头蛰伏在城市地下的钢铁巨兽。
我驱车穿过空旷的园区，远远就看见生物安全门上方的警示灯在疯狂闪烁，
红蓝光晕交替着舔舐着惨白的墙面，把“禁止入内”的标识照得如同濒死者的瞳孔。
刺耳的警报声被厚重的隔音玻璃闷住，却依然像生锈的锯子般剐蹭着神经，
那声音不是标准的高频蜂鸣，而是带着某种机械故障的顿挫感，
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卡在警报器的发声装置里。刷开第一道门禁时，
指尖触到的金属面板异常冰冷。我下意识地看了眼温度计，显示室内恒温22度，
可这面板的温度至少低了10度，指腹甚至凝出了一层细薄的白霜。身后的自动门缓缓闭合，
液压装置发出漏气般的嘶鸣，在这死寂的凌晨显得格外突兀。
无菌走廊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气味。是液氦挥发的甜腥味混着臭氧的**性气息，
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锈味。走廊两侧的玻璃培养舱里，悬浮着淡蓝色的量子芯片，
在低温环境下泛着幽光，像一排排沉睡的眼睛。我踩着消音地板往前走，
每一步都能听见鞋底与地面摩擦产生的静电噼啪声，这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无限放大，
竟与警报声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共振。生物安全门还在滋滋作响，
双层玻璃间的气压指示灯忽明忽灭。透过玻璃望去，林深正跪在超导舱前，
白大褂的下摆浸在一滩荧光冷却液里，那幽绿的液体正顺着舱体的金属纹路蜿蜒爬行，
像一群发光的蠕虫。他手里的止血钳捏着个东西，反射的光在天花板上投出细碎的光斑，
边缘还沾着半根银白色的纤维，像极了超导舱密封圈的材料。“陈教授没气了。
”林深的声音隔着玻璃传过来，带着被电子设备过滤后的失真感。
我注意到他说话时喉结滑动的幅度异常夸张，像是在吞咽什么坚硬的东西。
他的左手戴着乳胶手套，右手却**着，指节上有新鲜的划痕，正渗着血珠滴落在冷却液里，
晕开一朵朵微型的红色星云。我用应急卡刷开安全门，气压平衡的瞬间，
一股寒气扑面而来。明明空调显示屏上的数字死死钉在25度，
可超导舱周围的空气却冷得像要结冰。我哈了口气，白雾在眼前迅速消散，
这才看清那台仪器的全貌——三米高的银色舱体，表面覆盖着菱形的散热纹路，
此刻正凝结着细密的霜花，霜层下隐约能看见“Bohr-7”的蚀刻标识。
舱门是向内凹陷的弧形设计，边缘的密封圈上有处明显的破损，林深刚才夹取芯片的位置，
恰好在那道裂缝的最深处。陈默蜷缩在舱底，姿势像个未出生的胎儿。
他身上的深蓝色实验服被什么东西撑得鼓起，靠近心脏的位置有片深色的污渍，
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光泽。左手保持着抓握姿势，
指尖离控制面板上的红色紧急按钮只差两厘米，指甲缝里嵌着些银白色粉末。
老法医掀开白布时，我听见自己倒吸冷气的声音。陈默的眼球上蒙着一层诡异的虹彩，
像是有人把熔化的铝水灌进了瞳孔，在角膜上形成了不规则的金属结晶。他的嘴唇呈暗紫色，
嘴角却咧开着，像是在笑。最奇怪的是那些针孔大的出血点，均匀分布在手腕和脖颈处，
每个血点周围都有圈极细的白晕，法医用镊子拨开皮肤时，
能看见皮下有淡蓝色的血管纹路在微微凸起，像极了电路板上的铜线。
“死亡时间初步判定在午夜十二点到两点之间。”老法医摘下手套，
指尖在陈默的颈动脉处停留了很久，“致命伤暂时没找到，但这出血点不对劲。
”他从工具箱里拿出紫外线灯，光束扫过皮肤时，那些血点突然发出了淡绿色的荧光，
“像是某种生物标记，你们实验室最近在做纳米机器人的活体实验？
”王磊不知何时蹲在了舱门内侧，他手里的紫外线灯比法医的功率更大，光束扫过门锁时，
显出三道淡绿色的划痕。划痕呈45度角交叉，在锁芯的位置形成一个完整的三角形。
“这是调Q激光留下的痕迹，”他突然打了个哆嗦，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，
“我们实验室只有30瓦以上的设备能划出这种深度，
但那种设备的移动轨迹会在系统里留记录。”他突然凑近闻了闻锁扣，眉头猛地皱起，
“还有股臭氧味，作案时间应该在凌晨一点左右，那时的通风系统处于低功率运行状态。
”我注意到王磊的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的油污，袖口沾着些金属碎屑。
他右手无名指上有枚磨得发亮的银戒，戒面刻着个模糊的飞机图案。
他说话时总下意识地摩挲戒指，仿佛那是什么重要的密码锁。“除非凶手能穿墙。
”周雨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，吓了我一跳。她手里的保温杯不知何时掉在了金属台面上，
褐色液体正顺着台面的凹槽流淌，在陈默的实验笔记上洇出大片污渍。
我这才发现她的白大褂第二颗纽扣松了线，露出里面穿着的黑色高领毛衣，
领口处别着个极小的十字架吊坠，与她脖子上的玉坠形成了诡异的呼应。
小姑娘的脸色苍白如纸，握着保温杯的手指关节泛白。我盯着那滩正在扩散的液体，
注意到里面漂浮着几粒未溶解的枸杞，而液体边缘却泛着淡淡的荧光。
“我来给教授送醒酒汤。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，可眼神却异常平静，
像是在背诵早已准备好的台词。她突然转身想去捡笔记，袖口扫过台面上的镊子，
镊子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响声，在寂静的实验室里回荡了很久。监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，
里面的温度比走廊更低。服务器机柜发出嗡嗡的低鸣，硬盘指示灯全是红色的。
技术人员正用专业设备连接主机，屏幕上跳动的全是乱码。“像是被强磁场消磁了，
”他敲着键盘叹气，“但奇怪的是，只有案发时段的录像没了，之前的都完好无损。
”他指着机柜顶部的通风口，那里有片被磁粉覆盖的滤网，
“这玩意儿至少需要钕铁硼磁体才能弄出来，你们实验室的磁体库最近有领用记录吗？
”门禁系统的终端机放在监控室角落，屏幕上的日志清晰地显示着：昨晚十点十七分，
林深刷卡进入；十一点零三分，王磊刷卡进入；十一点五十八分，
周雨桐刷卡进入；凌晨一点十七分，林深刷卡离开；凌晨两点四十分，
王磊刷卡离开；凌晨三点零二分，周雨桐刷卡离开。最后一条记录的时间，
恰好是警报响起的前一分钟。“我来取昨天的实验数据。”林深把平板电脑递过来时，
我注意到他的屏幕边缘有道新鲜的裂痕。日志显示他在凌晨零点到一点之间，
连续三次访问了超导舱的控制权限，但操作记录都被手动删除了。
“陈教授说要单独留舱里做隧穿效应测试，”他说话时眼神总瞟向墙角的碎纸机，
那机器的指示灯还亮着，显示处于待机状态，“他特别叮嘱我，测试期间不要任何人靠近，
说会干扰量子态的稳定性。”我假装看日志，余光却瞥见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金属链，
链坠是个极小的U盘。论文标题处有团模糊的涂改液，
透过强光能看见底下写着“20130715”的字样，
那串数字的墨迹与林深平板上的签名笔迹高度相似。王磊的解释听起来漏洞百出。
“我来偷点钕铁硼磁体，”他挠着后脑勺笑出声，可笑声却没抵达眼底，
“黑市上这玩意儿能换不少钱，我女儿最近要做手术。”他主动打开储物柜，
里面除了那把激光蚀刻工具，还有个贴着卡通贴纸的保温箱，箱壁上有层厚厚的隔热棉。
“这是装磁体用的，”他说着掀开箱盖，里面却空空如也，只有股淡淡的液氮味。搜查时，
技术人员在他的工靴鞋底发现了些红色粉末，化验后确认是荧光冷却液的成分。
他的手机相册里存着大量飞机模型的照片，最新一张拍摄于昨晚十点，
背景里能看见超导舱的影子，照片下方有行备注：“倒计时开始”。
周雨桐的保温杯被送去化验时，她一直攥着脖子上的玉坠。那玉坠的色泽很奇怪，
在灯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，边缘有处细微的缺口，像是被利器切割过。
我突然想起陈默办公室的相框里，那位女士佩戴的同款玉坠——不同的是，
相框里的玉坠缺了一角，形状恰好与周雨桐的缺口吻合。“他最近总失眠，
说量子纠缠态吵得他睡不着。”周雨桐的声音越来越低，眼神飘向超导舱的控制面板，
那里的显示屏还亮着，上面跳动的数字停留在“-272.15℃”。
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，从口袋里掏出个薄荷糖盒，里面装着几粒安眠药，“这是医生开的，
我怕他半夜胃疼，顺便带过来的。”可药盒的生产日期显示是三年前，早就过了保质期。
实验室的恒温系统确实不对劲。我站在空调出风口下，能感觉到暖风拂面，
可超导舱旁的温度计却显示12度。用红外测温仪扫描舱体，
发现舱壁内侧的温度低至-196℃，这恰好是液氮的沸点。我摸了摸舱壁，
金属表面的霜粒沾在指尖，融化后形成的水珠带着微妙的腥味。超导舱的密封圈缝隙里，
除了那片芯片，还卡着根银白色的纤维。技术人员用镊子夹出来时，纤维突然自行卷曲，
像活物般缠绕在镊子上。我突然想起林深白大褂上沾着的冷却液里，也漂浮着同样的纤维。
而周雨桐刚才转身时，毛衣袖口露出的标签上，印着个极小的logo。
老法医在收拾工具时，突然“咦”了一声。他指着陈默的耳朵，耳道里有片极小的金属薄片，
边缘呈锯齿状。“这是量子通讯器的残骸，”林深突然开口，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，
“我们实验室的最新款，能实时传输脑电波信号。
”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一模一样的通讯器，按下开关时，屏幕上闪过一串乱码，
最后定格在“20130715”。那时我还不知道，这串数字会像诅咒般缠绕着所有人。
就像我没注意到，王磊在听到这串数字时，
悄悄把右手藏到了身后；周雨桐的玉坠在灯光下折射出的光斑，
恰好落在陈默实验笔记的某一页上，那里用红笔写着：“观察者将决定现实的形态”。
警报声不知何时停了，实验室里只剩下服务器的低鸣。我看着超导舱上凝结的霜花，
突然发现那些霜粒在缓慢移动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舱体内部呼吸。
林深正用止血钳小心翼翼地清理密封圈，他的影子被顶灯拉得很长，
投在墙上像个张开翅膀的怪物。王磊蹲在角落检查激光工具，手指在按钮上无意识地摩挲，
仿佛在输入什么密码。周雨桐站在监控屏幕前，雪花状的噪点映在她脸上，
让那枚玉坠的缺口显得格外清晰。法医科的报告送达时，我正在超导舱前重做现场勘查。
透明密封袋里的纸页还带着冷藏室的寒气，油墨在低温下微微收缩，
让“纳米机器人”四个字的边缘泛起毛边。
老法医在附页用红笔标注：“心脏包膜下检出高密度金属微粒，呈链状排列，
疑似人为操控聚集”，旁边画着个潦草的示意图，
那些微粒的分布轨迹像极了实验室量子计算机的电路拓扑图。我用镊子夹起一片载玻片，
电子显微镜下的“Bohr-7”字样在蓝光中浮动。每个纳米机器人都是八面体结构，
边角锋利如手术刀，表面布满纳米级的微孔。林深站在显微镜旁，指尖在控制面板上滑动，
调出机器人的运动轨迹模拟图——那些银色微粒在血管里的游走路径，
竟与陈默昨晚的实验日志里记录的量子隧穿路径完全重合。“它们能通过听觉神经接收指令。
”林深突然开口，声音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涩感。他从实验柜里取出个金属容器，
里面浸泡着的豚鼠心脏还在微微颤动，“我们做过活体实验，
2000个机器人就能让心跳骤停，事后还能自主降解成无害的铁离子。
”他突然指向屏幕角落，那里有串一闪而过的代码，“但这批次的机器人被改写过程序，
降解模块被替换成了增殖指令。”我注意到容器壁上贴着的标签有撕毁痕迹，
残留的字迹能辨认出“20130715”。林深的手指在标签上反复摩挲，
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金属表面，瞬间被低温冻成了暗红色的冰晶。“七年前的今天，
陈默第一次在我面前演示这种机器人。”他的喉结剧烈滚动，“当时他说，
这玩意儿能精准清除癌细胞，现在看来，清除的是‘碍事的人’。
”技术科在碎纸机里复原的半张论文首页，此刻正摊在实验室的操作台上。紫外线灯照射下，
被涂改的署名处显出淡蓝色的荧光——林深的名字被一层薄薄的修正液覆盖，墨迹鉴定显示，
覆盖层与陈默常用的钢笔墨水成分完全一致。论文的通讯地址栏有个极小的邮戳，
来自瑞士日内瓦的欧洲核子研究中心，日期正是2013年7月15日。
“那天我本该登上飞往日内瓦的航班。”林深突然抓起论文摔在地上，纸页在气流中展开，
背面竟贴着张泛黄的登机牌。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，“陈默在机场拦住我，
手里晃着我哥的登机牌，他说只要签了著作权**协议，就帮我哥换个航班。
”我捡起登机牌，边缘的撕裂处还留着齿状的折痕。透过强光照射，
能看见背面用铅笔写的“别信他”三个字，笔迹与林深实验日志里的批注如出一辙。
这时实验室的总控系统突然发出蜂鸣，林深的实验日志自动弹开，
最新一条记录停留在凌晨一点零三分：“Bohr-7失控，紧急销毁程序启动失败”。
王磊被带到实验室时，正试图用砂纸打磨他的激光工具。紫外灯扫过工具表面，
周雨桐的指纹在淡绿色光线下格外清晰，尤其是在激光头的聚焦旋钮上，
形成个完整的环形印记。“她上周找我借过这东西。”王磊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，
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，“这里有聊天记录，她说要切割超导舱的观察窗做强度测试。
”U盘里的加密文件夹需要双重密码解锁，破解后弹出的聊天记录让空气都凝固了。
周雨桐在凌晨零点二十分发过段语音：“温度调到-273℃，
量子隧穿的概率会提升30%”，紧随其后的是笔五十万的转账记录，
备注栏的“清理费”三个字被反复删除又重写，留下深浅不一的墨痕。
最刺眼的是王磊的回复：“保证不留痕迹，就像七年前那样”。“七年前我老婆的航班失事，
残骸里发现了这个。”王磊突然扯开衬衫，心口处有道狰狞的疤痕，形状像架俯冲的飞机。
他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个烧焦的记事本，某页用烫金笔写着“量子隧穿材料清单”，
下面有陈默的签名，“我老婆是航空公司的地勤，她发现陈默用客机走私这玩意儿，
才被灭口的。”记事本的夹层里藏着张照片，边角被火焰烧成了波浪状。
照片里的女人举着个金属容器，标签上的“Bohr-7”字样清晰可见，
背景是实验室的超导舱。王磊用粗糙的拇指摩挲着女人的脸，
“她总说实验室里有双眼睛盯着她，现在才知道，是陈默在监控我们所有人。
”周雨桐的宿舍搜查令批下来时，正是午夜十二点。窗帘拉得严严实实，
遮光布上绣着的北斗七星图案，每个星点都对应着个微型摄像头，这是军用级别的针孔设备，
信号直接连到境外服务器。垃圾桶里的机票碎片拼起来后，目的地是陈默老家的县城，
起飞时间是案发当天的凌晨四点，座位号与七年前失事航班的空难遇难者座位号完全相同。
枕头下的相册泛着樟脑丸的味道，最后一页的出生证明被透明胶带反复粘贴过。
母亲栏的名字被蓝黑墨水涂成了墨团，但透过侧光能看见“苏晴”两个字的轮廓。
父亲栏的“陈默”二字上，有无数细密的针孔，像是被人用指甲反复戳刺过。
“这玉坠是我妈留的。”周雨桐在审讯室里突然开口，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玉坠的链子。
我注意到链子的搭扣处有个微型USB接口，技术科后来拆解发现，
里面藏着个128G的存储器。“她说戴着能辟邪，可每次陈默靠近，玉坠就会发烫。
”她突然扯断链子，玉坠摔在地上裂成两半，
里面嵌着的芯片露出“Bohr-7”的蚀刻标识。超导舱的密封圈缝隙里，除了那片芯片，
还卡着根栗色的长发。基因测序报告出来时，林深正在调试量子计算机，
屏幕上的碱基序列突然自动排列，形成了句完整的话：“20130715，
空难遇难者苏晴与林深为姐弟关系”。老法医拿着报告冲进实验室时，
林深正把脸贴在超导舱的观察窗上，舱壁的霜花在他脸颊印出网格状的白痕，
像极了照片里苏晴穿的毛衣图案。“我姐当年是陈默的助理。”林深的声音带着哭腔，
从保险柜里取出个铁盒。里面有张全家福，穿白大褂的女人抱着个男孩，
眉眼与林深如出一辙，“她发现陈默用纳米机器人篡改飞机的导航系统数据，
想举报时被灭口了。”铁盒底层压着份体检报告，苏晴的血液样本里，
同样检出了“Bohr-7”型纳米机器人。王磊的储物柜深处，
藏着个改装过的手机信号屏蔽器。技术科拆开后，发现里面的核心部件是块量子芯片，
与超导舱里发现的芯片型号一致。“这是我从老婆遗物里找到的。”他蹲在地上画着电路图，
“屏蔽器能干扰纳米机器人的信号，我本来想在案发当晚启动它，
可周雨桐说陈默已经把机器人的指令改成了定时模式。”实验室的恒温系统日志被恢复后，
显示案发当晚有三次异常操作记录。凌晨零点十五分，
有人将超导舱的制冷阈值从-269℃调到-273℃；零点四十分，
陈默林深周雨桐小说<玻尔诡局>全文在线阅读 试读结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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